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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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
迷境裏的事情她和帝梟出來之後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更沒人會稱呼她為君雅公主，但韓雲卻忽然莫名其妙的這麽稱呼自己。
“我是浪子，我特麽居然是浪子。這不科學！沒有人會投胎兩次以上的！！”
韓雲滿臉玄幻，目光呆滯的看著清雅，腦海中兩人在樹林較量的場景在腦海閃現。
那個氣質清雅，氣定神閑的小姑娘逐漸和面前這個目光空茫的女孩重合，明明不太一樣的兩張臉，此時卻意外的和諧，仿佛這本就是同一個人。
“投胎？你不是在聖地迷境裏面遇到我的嗎？”
清雅收勢站好，面前模糊的光影看不真切，只看到有個人形光斑為劇烈晃動，看得久了眼睛發酸發脹，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才不是。難道你記憶裏這一切都是在迷境裏發生的？”
韓雲比清雅更加不可思議，他明明記得每一個細節，當年他被天地異象帶走，出現在那個世界，其時浪子正和那個少年你儂我儂，兩人的毛病其時已經凸顯了出來，只是浪子沒有覺察出來。
韓雲竟然穿越到一個gay身上，也是萬般無奈。
還好那少年沒有察覺，韓雲為了擺脫少年的畸戀，便變本加厲，將矛盾最大化，直到少年離開。
當他看到少年的屍體的時候，心裏才開始愧疚起來，後悔自己做的太過。
這個時候，滅頂的痛苦將他席卷，仿佛他真的失去了戀人一樣的感覺。
在罪惡之城呆了十年，他遇到清雅，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屬於活人的氣息，充滿希望和鬥志，而不是像別人一樣充滿無望的灰白色，完全沒有該有的活力。
遇到了清雅，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他不收徒弟，她也不拜師。
再之後，他找到埋葬唐帆的地方自盡，也算完了一生。
或許是被洗去了記憶，也或許這一切都是幻覺，來到天玄大陸的韓雲記憶是從穿越空間，天地異象開始的，中間韓雲，唐帆，君雅這些事情卻忘了個幹凈。
或許中間還有穿越的地方，只是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307 帝梟離開（三）
“怎麽可能？明明這一切都是迷境發生的。”
清雅目瞪口呆，腿下一軟險些跌出去，小羽撞進來扶了一把才站穩。
“你也記得？不是迷境！”
韓雲吃了一驚，他擁有三世記憶，認出清雅是君雅公主也只是脫口而出，沒想到她居然也有記憶。
這段記憶是他忽然想起的，那麽這段記憶到底是以前曾經穿越時某種原因導致記憶封鎖，還是被天玄大陸法則強行灌輸到他腦海中的記憶呢？
隱約間，韓雲感覺自己一群人似乎都在某些人的操控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屬於自己。
而且，他感覺自己似乎還忘了什麽東西，那件事情應該很重要。
“之前在聖地，我和阿浩掉入殺人懲罰裏，在那裏面他是東柘帝宇宸太子，我是西覃君雅公主。你說你的浪子？”
清雅凝眉，仔細回憶，韓雲的神韻有時候確實和浪子有幾分相像。
只是他平時紈絝一些，總沒個正形，清雅根本沒考慮過這兩人會是同一個人。
“對，我的記憶是這樣的。說起來，這峽谷與當年我們所住的那個峽谷挺像的。”
韓雲擡目四顧，進來的時候他是昏迷的，之後哪怕醒了，因為肌肉乏力的癥狀無法走動，帝梟也沒帶他出來過，對周圍環境不熟悉。
最近兩天又看清雅練那些招式，對周圍的印象也只是好看罷了。
有了浪子的那段記憶，才莫名覺得這地方熟悉起來。
清雅忽然就信了，雖然她沒見過這峽谷什麽模樣，但聽帝梟說過這裏與迷境中那峽谷相似，潘院長也證實過迷境中的峽谷確實是仿照這裏做的。
只是既然是仿作的，又怎麽會是真實存在，並且韓雲還確實投胎進入那裏過呢？
清雅忽然想起那神秘上仙的話來。
你當他是真的他便是真的，你當他是假的他便是假的。
那迷境，從來都不是虛擬出來的，或者那裏已經成了虛擬的真實。
就像那裏的食物可以果腹，衣被可以禦寒是一樣的道理。
清雅攥起拳頭來，那裏的時間到底是怎樣的？
他們進去的時候明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可是韓雲在那裏卻絕不是半個月前，他更早，是在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的時間裏。
那上仙說迷境一年，外界一日，那如果韓雲在迷境怎麽也該是千萬年前的神話，又怎麽可能會是與他們同期的浪子？
“韓雲，你當真記得自己是浪子嗎？”
清雅迷惑了，把臉轉向韓雲的方向，如果是真的，那麽那個聖地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它的存在意味著什麽呢？
“沒錯，我也是剛想起來的。我和你在罪惡之城相遇，你求我將你劫走，後來我們在峽谷同住十年。”
韓雲暗地裏捏捏拳頭，把當年的悸動暗暗壓在心底。
十年的相處，他並沒有對她產生什麽綺思，只是在她要走的時候，莫名覺得自己是喜歡她的。
因為唐帆的事情，他多少有點愧疚，所以對感情敬而遠之，卻沒想到自己和浪子一樣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308 帝梟離開（四）
只是浪子比他幸運，他的徒弟也喜歡他，他也早早發現了自己的感情。
而他，在君雅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思。
而君雅心裏最放不下的卻是她一心想要離開的帝宇宸，哪怕知道她的離開不可能一帆風順，還是放她走了。
因為他想要她快樂。
他沒想到的是，清雅當時心裏認定了帝梟是魂寵，不肯踏出那一步。
如果清雅心裏早一步有了他，或許就會把帝梟從心裏一點點排出去，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魂寵，絕不會有多餘想法，帝梟也會徹底沒有機會。
愛情就是這麽不講道理，韓雲一時猶豫，成全了帝梟，也徹底斷了自己與清雅的可能。
“起風了，我讓小羽送你回去。”
沈默了一會兒，清雅強笑一下，揮手招小羽過來，讓它送韓雲回去。
這幾天韓雲情況好了許多，雖然擡手臂的時候會有些吃力，但側臥在床上吃東西還是沒什麽困難的。
韓雲不知道清雅在想什麽，但也猜到她可能暫時無法接受自己是浪子這件事，也不說什麽，由著小羽把自己馱在背上運回房間去。
事實上他也需要靜靜。
表面的若無其事對他而言只是一種掩飾。
感覺到韓雲離開了，清雅才躺倒在草地上，雙手捂住眼瞼，努力瞪大眼睛，睫毛刷在手指上癢癢的，沒多久眼睛就酸脹起來。
浪子大概是她在迷境十年裏最親近的人了，說不清是怎樣的感情。
迷境十年，她大部分時間裏身邊只有浪子一人。
帝輕塵也好，君莫離也罷，就連帝梟也未必比的上他。
在帝宇宸出現之前，她未嘗沒有想過其實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
離開迷境的時候，她從心底裏松了一口氣，原想著浪子這個人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見了。
忽然知道韓雲就是浪子，她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停跳了。
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明明是活在虛幻裏的人。
“小雅。”
送韓雲回去之後，小羽回來展開翅膀，用翅膀內側的絨羽輕輕擦蹭清雅臉頰，聲音裏透著擔憂。
作為獸寵，他不像帝梟那樣能輕易讀取清雅心裏的話，但它能感覺得到清雅的情緒。
“小羽。”
清雅伸手把小羽撈進懷裏抱著，瞪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光斑，依舊看不清楚，看得久了也會刺的眼睛發酸，想要流淚。
但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裏不那麽悶的慌。
“小雅，他不是浪子。”
小羽再傻，也不會不知道清雅的感情。
對清雅而言，浪子亦父亦友，產生一些親近的感情並不奇怪。
十年裏，它陪在他們兩個身邊，並不是只有吃到那麽多肥肉那麽簡單。
“他只是浪子的轉世，他是韓雲。或許他有浪子的記憶，但他只是韓雲而已。”
小羽一只爪子抓住清雅的衣襟，另一只爪子去拍她的手背。
雖然它嘴上說討厭帝梟，但是在帝梟遇到感情危機的時候，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這邊。
畢竟對他而言帝梟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不好說話，但至少是最合適清雅的，他對清雅的心它也看得到。
最重要的是，在小羽眼裏，沒人配得上清雅，帝梟還馬馬虎虎。
“是嗎？”
清雅苦笑，她都知道，只是一時有點無法接受。
身在迷局，最難堪破。
連小羽都懂的道理，她又怎麽會不懂？
該懂得都懂，只是心裏難受，一時苦悶罷了。
309 相認
想了一天，第二天清雅親自拿了烤肉給韓雲。
這次小羽倒沒厚此薄彼，把肉烤的外焦裏嫩，畢竟在峽谷的時候浪子對它還算不錯，從不過於苛責。
“小雅……”
找回了記憶，韓雲看到清雅進來，稱呼不再是略顯生疏的清雅，下意識的喊出了當年的稱呼。
“浪子。”
清雅彎起眉眼一笑，稍稍聚起一些光芒的眼睛看著床上的身影，由小羽牽引著往前走。
“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現在你叫我韓雲就好。”
韓雲手臂微微用力，撐著身子靠做起來，做完這個動作，已是滿頭虛汗。
“是啊。不管怎麽說，咱們也算師徒一場。謝謝你那十年裏對我的照顧。”
清雅主動走過去，摸索著床沿坐下，撕開手裏的肉遞過去。
韓雲吃力的擡起手臂把烤肉接過去，抽抽鼻子，讚一聲：“這個味道真不錯，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現在是個瞎子，怎麽能做烤肉？”
清雅莞爾，感覺到旁邊掀起一陣小小的颶風，顯然是小羽逃了。
“這小東西，白對它好了。”
韓雲笑罵一聲，迫不及待的把手裏的烤肉送進嘴裏，頰齒留香。
不得不說，鳳凰真火烤出來的東西帶著一種特殊的香味，即使不放調料，也讓人口齒生津，欲罷不能。
“它之前不知道是你。”
清雅隨口解釋了一句，又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好多了，感覺身上輕了不少，只是還是有點綿軟。說起來，咱們兩個狀況不同，卻比旁人恢覆的快多了。院長現在應該頂著不小的壓力。”
韓雲在韓雲和浪子兩個身份之間倒是轉換自如，沒什麽不適應。
“我們的情況沒傳出去，院長倒是沒什麽壓力。只是阿浩他才是在風口浪尖。這次離開，應該和這個有關系。”
知道韓雲就是浪子，清雅和他說話少了很多顧及，一直壓在心裏的擔心也忍不住傾倒出來。
“到底什麽情況？當時我什麽都不知道，從聖地出來的人都不行了嗎？”
韓雲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帝梟和清雅偶爾告訴他的。
但對兩人來說，他算是個外人，很多話自然也都不會告訴他。
現在他和清雅之間的隔閡不見了，才把心裏一直以來的疑問問出來。
清雅把目前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他，韓雲凝眉苦思。
沒有了漫不經心和紈絝做包裝的韓雲在清雅眼裏才終於有了一點浪子的感覺。
“等帝梟回來，你們兩個就盡快離開吧。聖學院網羅整個大陸的人才，盤根錯節勢力十分覆雜。只要聖學院想要保護的人，就沒人動的了。那些勢力可以在日曜帝國耀武揚威，在聖學院面前卻要乖乖的。”
想了一會兒，韓雲給出自己的意見。
“那你怎麽辦？”
清雅沈默了一瞬，靜靜地擡頭看著他。
韓雲和她對視，清雅微瞇的眼睛本是為了聚光，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自己，可是配上她淡然的表情，透著一種莫名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這大概就是她天生的氣度吧。
310 帝梟回來
“我沒事，畢竟我是城主公子，沒人會對我怎麽樣的。而且天大地大，我總要去闖一闖的。這小小的遂州城只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終點。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還會相遇，到時候就是我們並肩作戰的時候了。”
韓雲恢覆之前那輕松散漫的態度，說話間語氣輕佻，讓清雅有些沈郁的心也跟著活絡起來。
只是，韓雲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他說的那麽好。
四年前歹人敢滅城主府滿門，就不會放過韓雲一個。
韓雲躲了四年，現在的他如果被歹人發現的話，就算不死也要被抓起來拷問。
但清雅也相信，以韓雲的能力，遂州城確實不止是他的終點。
“算了，說的多了也是無趣。等阿浩回來再說吧。”
清雅垂下眼皮，幫他把手裏的肉絲撕成條狀，放在一個盤子裏，方便他取拿過去吃。
*******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變故總發生在讓人措手不及的時候，清雅和韓雲討論了一會兒迷境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只是做出來的一個虛擬幻境，最後無果放棄。
清雅剛回自己房間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大致是讓他們出去的話。
韓雲也第一時間燃燒了一張符紙，帝梟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他的房間裏。
帝梟出現的時候，身上帶著血跡，衣衫襤褸，非但不顯狼狽，反而像極了一尊殺神。
“臥槽你幹嘛去了？這一身殺馬特怎麽回事？”
韓雲吃了一驚，他倒是沒忘記帝梟曾經是個半死人的事情，這個時候看他這個樣子格外驚悚。
“你叫我回來，可是峽谷出事了？”
帝梟掃他一眼，隨手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韓雲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
外面嘈雜喧擾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人群正在超這邊湧過來。
帝梟面色沈冷下來，用了一個清洗術把身上的血跡洗去，又從乾坤手鐲裏取出一個外套換上，轉身撞上墻壁直接穿到清雅房間，正見清雅抱了小羽坐在床頭，明明一臉驚怯，卻要裝作毫不畏懼的表情，抿著唇瓣坐在那裏，格外惹人心疼。
“小雅。”
帝梟喊了一聲，走過去提著小羽把它丟開，把清雅攬在懷裏，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指。
“梟！”
清雅回握他的手，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的惶惑不安似乎瞬間被撫平了。
仿佛有他在什麽都不用害怕。
“讓小羽變身吧，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帝梟摸出乾坤鐲裏的兩枚玉牌，用力握了一下道。
“可是外面……”
清雅疑惑，她並不懷疑小羽沒辦法離開，但是如果他們離開之後，麻煩的是韓雲和潘院長。
雖然她對潘院長還有芥蒂，但是無法否認的是潘院長很多時候確實為他們撐起了很多事情。
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一個睿智沈穩的長者，即使有些神秘，有些可疑的地方，也無法否認他所做過的一切。
“放心，這個問題我已經和潘院長討論過了。至於我們兩個怎麽離開，也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帝梟把手指蓋在清雅的眼瞼上，微涼的手指讓清雅感到一陣舒適。
311 離開
潘院長用靈力做的房子，自然由潘院長控制，想開暗道掩人耳目並非難事。
帝梟帶著清雅從暗道離開，小羽也被清雅收進了獸寵空間。
當外面的人遍尋各處只看到韓雲一人，才想起逼迫潘院長將靈力撤去，一大片空地上除了韓雲被潘院長以靈力托浮在半空之外，再無其他，他們才不得不相信帝梟是真的不在。
“你們低年級不是還有一個傷員嗎？她哪裏去了？”
永遠不要藐視修仙者的記憶，更何況當時因為帝梟的緣故，風靈學院處在風口浪尖，眾目睽睽之下不乏有心人註意到風靈學院的傷亡人數。
“當日杜老先生來過之後，阿浩擔心再有人來叨擾林清雅同學，便執意帶她離開了。”
潘院長做無奈狀，看著被推在人群前的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點頭：“那孩子性子內向，老朽來時他多有避讓，鮮少正面攀談。或許真嚇到他了也未可知。”
“阿浩性子如此，與老先生無關。否則我也不會一直將他留在暗處。”
“修仙者當大氣從容，方能成道。如此膽小畏怯怎能得道升仙？”
人群中一名長者凝眉叱道。
“我本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次聖地之行許他一個名額一方面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見見世面，另一方面便是鍛煉一下，讓他學著與人接觸。不料出了這樣的事，這性子怕是再難扭轉了。”
潘院長嘆氣甩鍋。
“哎，是老朽冒昧了。此子造化機緣不錯，若將來成就了心魔，被心魔阻去大道，老朽死不足惜啊！”
杜老先生滿臉慚愧，顯然是把潘院長的甩鍋行為當真了，一力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劍有兩刃，刃有兩端。他有造化，升仙路本就該比常人艱難一些。若不能克制心魔，即便飛升了，也難成大器。”
潘院長滿口胡謅。
“今日並非來開批鬥大會的。我們只想知道那個少年到底有何特殊，為何能夠躲開聖地危險，安然無事。我們也好對癥想出醫治小輩的辦法來。”
在場的人都不敢質疑杜老先生，更不敢苛責他，便將矛頭對準潘院長，揪住帝梟的問題不放。
“院，院長……”
被潘院長托在半空的韓雲忽然睜開眼睛，虛弱的喊了一聲，緊接著身體一陣抽搐，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一口汙血被他咳吐出來，觸目驚心。
“孩子，你醒了？”
潘院長快步走過去，想去封韓雲的經脈，竟意外的發現他脈路稀薄，時斷時續，一副命不久長的模樣，完全不用他動手了。
“我，我知道孟浩為什麽，為什麽沒事。”
又吐了一口血，韓雲閉著眼睛喘了一陣，才把話說完。
人群中卻炸了鍋，紛紛把熱切的目光放在韓雲身上。
“因為孟浩他死了，得了上仙給的造化成了半死人。但本質意義上說他還是個死人，我想大概和這個有關。”
韓雲看熱鬧不嫌事大，和盤托出。
潘院長一驚道：“阿浩死了？可他明明還是個活人。”
“上仙給的造化。出了聖地便覆活了。在聖地中便還是死人。”
韓雲又補充了一句，說完便暈死過去了。
312 前往聖學院
不管峽谷什麽情況，帝梟帶著清雅出了暗道之後，封了小羽的嘴讓它變身，駝他們兩人離開峽谷，離開遂州城。
小羽身上的光華被它收斂起來，再用個幻術，一路行來也只被人當做尋常飛行獸寵，倒免了不少麻煩。
聖學院地處各國交界，按照地理位置來說像極了迷境中的罪惡之城。
但罪惡之城是沒人能管的罪惡之地，聖學院卻是所有人迫切想要踏入的聖地。
進了聖學院範圍，沒人敢隨便放肆。
小羽的飛行速度並不慢，饒是如此，他們也是在一天後才到了聖學院所在的聖域。
他們剛落地，就有十幾個駕著各種寶器從天而降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到這裏做什麽？”
當先一位少年高昂著下頜走出來，看清雅他們的眼神像在看土包子。
“受貴院邀請，前來求學。”
帝梟從乾坤鐲裏取出兩枚玉牌懸在半空給他們看。
“就憑你們，也配來聖學院。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少年身後一個少女忽然笑出來，滿臉的傲氣。
“誰知道哪裏撿來的玉牌，你們若識趣的話，還不把玉牌交還我們，速速離開！”
那幾人上前幾步，放出氣勢，倒真有幾分樣子。
這群少男少女平均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卻都已經到了六級招魂師以上，整體資質實力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帝梟回頭看看清雅，他們走的倉促，看起來確實有些狼狽。
而他雖然用了清洗術，卻也只是洗去了身上的血跡和傷痕，衣服卻沒來得及整理，外面穿了個外套騙得過清雅卻騙不過這些人。
“幾位既然這麽說了，那便來比試一下吧。”
帝梟把玉牌收起來，將清雅護在身後，微微沈下表情，臉上的憔悴狼狽瞬間消失，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那些人楞了一下，也慎重起來。
“我們一對一，免得你們輸了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
當先那少年挽起袖子將寶器按下，握在手裏，雖然桀驁，眉目間卻透著正氣。
“那女娃就由我來吧。”
後來說話那少女瞄了一眼主動挑戰的少年，也站了出來道。
“不用，我一個打你們兩個。”
帝梟擡擡眼皮，神色不動。
“倒是個憐香惜玉的。不過我看她是個瞎子，我也不占你們便宜，我會自己封閉視覺。”
那少女說完，也不等帝梟開口，就率先擡起手點在眉間視穴上，明亮的雙眼也變得空茫起來。
帝梟皺眉，惱他們自說自話，太過自大。
清雅抓住他的手輕輕扯了一下，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小心些，那女人有些門道。”
帝梟點頭，讓開身子，把清雅露出來。
清雅相貌不算絕色，但配上她那天生清淡的氣質，足夠令人眼前一亮，說是傾國顏色也不誇張。
之前清雅被帝梟護在身後，小羽又過於拉風，他們只註意到是一男一女，那女的似乎有眼疾，倒沒註意到她的容貌。
此時她從帝梟身後走出來，那清麗的顏色對這些人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313 打架
“看來是我們走眼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聖學院每年都有招生名額，和風靈學院形式差不多，都是放出招生消息，然後各國天資出眾的人慕名而來，經過層層試煉關卡考驗而來，其慘烈程度比風靈學院的招生更厲害數倍不止。
聖學院有這樣的資本和實力挑選學生。
可是親自送出玉牌招攬的學生卻沒幾個，這次一下送出兩張，自然引得他們妒忌。
看到帝梟拿出玉牌的時候存心輕看他們，便有意貶低他們，認定他們不配被聖學院如此高看。
此時先看帝梟展露氣勢，又見清雅姿容出眾，儀容大方，也不由得慎重起來，也更想看看他們有什麽資本。
那少年似乎平日裏頗有威信，他做出決定後，其餘少年少女火速散開，給他們空出一片場地，只留下四個人在中間。
“開始吧。”
或許是急於在少年面前掙個表現，場地空出來後那少女便躍躍欲試。
話音剛落便向清雅撲過去，只是她並沒有下殺手，招式平平無奇，追求美感，雖然讓人眼前一亮，卻沒多大殺傷力。
清雅閉上眼睛，面前的光影徹底消失，聽音辨位輕易躲開少女的攻擊，藍紫色紗裙蕩開，如綻放的鳶尾，曼妙絕倫。
第一招被人躲開，少女並不意外。
她之前的攻擊是為了試探對手實力，也是為了給她一個提醒。
她性子傲慢，不屑做偷襲的行為，對清雅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想在那領頭的少年面前表現一番罷了。
即使看不到，那少女第二次攻擊也準確無誤的對著清雅過去。
這次的攻擊就熟練的多了，沒有之前那樣花哨，卻也如撒花望月一般雅俗共賞。
見這邊兩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帝梟也不示弱，右腳在地上一頓，騰飛出去沖向那少年。
少年見他來勢洶洶，不敢硬接，身姿靈活的避開他的攻擊，那攻擊落在地上，生生將地面砸了個大坑。
帝梟惱他三番五次找自己和清雅的麻煩，攻擊如暴雨一般綿密的向他攻去。
少年節節敗退，沒過多久便被迫召出魂寵和他並肩作戰，帝梟渾然不懼，照樣迎上去一陣胖揍。
少年畢竟不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面對帝梟不要命的攻擊雖然有些發怵，卻總能即時應對，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勝負不明。
“把你的魂寵召喚出來。”
少年漲紅了臉，他早已使出了看家的本領，而帝梟看似拼盡了全力，實際上卻連魂寵都沒有召喚出來，這讓他感覺受到了羞辱。
相比之下，他寧願帝梟把魂寵召喚出來，用實力碾壓他。
而不是只身一人和自己戰鬥，哪怕難分勝負，也沒有召喚魂寵的意思。
“不需要。”
帝梟也不解釋，咽下嘴邊的血沫，冷聲道。
“欺人太甚！”
當著自己的小弟被人這樣藐視，饒是少年再好的修養也化為烏有。
當少年的攻擊猛烈起來，帝梟開始有些受不住。
見他糾纏不休，帝梟面色一冷，不再掩飾自己身上的死氣，徹底釋放出來，原本已經被壓下去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少年被死氣掃到，身體彈射出去，跌出數米之外。
314 險勝
少年撲倒在地上，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臉上縈繞著死氣，滿臉驚恐。
修仙的人參悟天道，對生死要比尋常人看的開一些，但是少年在那一刻卻感覺到了在生死面前的無奈和渺小，那種絕望的感覺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記！
那少女比不過清雅，但清雅感覺到她剛開始釋放的善意，並沒有讓她太過難看，只勉力抵制。
再加上少女手段很多，不斷拿出各種法器，清雅也是沒轍。
而小羽的戰鬥形態太過拉風，她雖然不怕麻煩卻也不會去自找麻煩，所以選擇和帝梟一樣不釋放獸寵，自己獨立戰鬥，對付起少女來自然更加困難。
在清雅支撐不住想要動用小羽的時候，少女忽然發現帝梟兩人的異狀，慘呼了一聲，仿佛被丟出去的是自己一般。
“雲歌！”
少女喊了一聲，飛快的拋下清雅，擡起手臂在眉心點了一下，解開穴道，向那少年飛撲過去。
清雅正要召喚小羽，敵人卻忽然退出了戰圈，一時蒙楞在原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光斑陰影，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不安。
就在這時，清雅的手被人握住，微涼的觸感是那麽的熟悉，幾乎瞬間撫平她所有的不安。
“小雅，我們可以走了。”
清雅很少聽到帝梟這樣溫柔的聲音，撩動心弦，讓她忍不住有些悸動。
“想走？往哪兒走？傷了大師兄，你們就要拿命來償！”
之前散開的人群重新聚攏過來。
“讓他們走。”
那少年被少女扶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目光覆雜的盯著帝梟。
“是我看走眼了，但是今天這事不算完。我還會在成長，我一定會讓你拿出魂寵，拿出真正的實力給我打一場！”
少年倔強的表情觸動了帝梟，帝梟目光微微閃爍：“這就是我的實力。在同輩中，你很強。”
清雅意外的看向帝梟的方向，他從沒誇過誰，這麽說必然是很看好這少年了。
“我是不是很強不需要你來評判。”
那少年卻不領情，推開少女的手自己站好，抿著唇看帝梟。
帝梟雖然成了人形，又開了二道封印，身高外形卻依舊是之前變化出的模樣，像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那少年自詡同輩第一人，自然不甘輸在同齡，甚至可能比他還小的人手下。
而帝梟之前無論被逼的有多狼狽，都始終沒有召喚魂寵，在他看來就是帝梟在讓他。
帝梟恍若未聞，徑自走到清雅身邊攬住她的肩頭，溫聲詢問：“你有沒有受傷？如果吃力的話大可不必應戰，我應付的過來。”
“算了吧，這些人都不比學院那些，他們都有些門道。一個你應付都有些勉強，再加一個你可應付不來。”
清雅恬笑，手指落在他手腕上，輕柔的撫摸如羽毛般騷的帝梟格外舒坦：“疼嗎？”
“你知道？”
帝梟微赧，想把手收回來，卻又眷戀清雅手指拂過時的感受。
她很少這樣主動親近他。
“你我心意相連，有些事情便是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你不想讓我擔心，我便當做不知道。只是你瞞著我，我反而擔心。”
清雅握住他的手，垂下眼皮，聲音有些低落。
最近幾天雖然因為韓雲的事情分散她不少註意力，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擔心，忍不住想他去了哪裏。
315 入學
“我從沒想過瞞你什麽。晚些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帝梟沈默了一瞬，攬著她往學院走。
清雅點頭，沒再說什麽，只是揪住了他的衣擺。
聖學院的大門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城門，周圍的圍墻附了無數加固符咒，看起來異常宏偉。
聖學院守門的人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盛氣淩人，在看到帝梟出示的玉牌之後就放行了，還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帝梟帶著清雅進了校門，在飛行處租了一只飛行魔獸，按照門口守衛指的方向飛過去。
聖學院環境優美，與其說是學院，倒不如說是一處修仙秘境。
從飛行魔獸上面俯瞰下去，花紅樹綠，學院中央還有兩條縱橫交錯的溪流，橫著幾座韻味十足的拱橋，遠遠看去美不勝收。
學院又以中心為界，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個色調，在下面走一圈下來，大概就相當於走過了四季春夏，相當有趣。
帝梟從乾坤鐲裏取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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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境裏的事情她和帝梟出來之後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更沒人會稱呼她為君雅公主，但韓雲卻忽然莫名其妙的這麽稱呼自己。
“我是浪子，我特麽居然是浪子。這不科學！沒有人會投胎兩次以上的！！”
韓雲滿臉玄幻，目光呆滯的看著清雅，腦海中兩人在樹林較量的場景在腦海閃現。
那個氣質清雅，氣定神閑的小姑娘逐漸和面前這個目光空茫的女孩重合，明明不太一樣的兩張臉，此時卻意外的和諧，仿佛這本就是同一個人。
“投胎？你不是在聖地迷境裏面遇到我的嗎？”
清雅收勢站好，面前模糊的光影看不真切，只看到有個人形光斑為劇烈晃動，看得久了眼睛發酸發脹，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才不是。難道你記憶裏這一切都是在迷境裏發生的？”
韓雲比清雅更加不可思議，他明明記得每一個細節，當年他被天地異象帶走，出現在那個世界，其時浪子正和那個少年你儂我儂，兩人的毛病其時已經凸顯了出來，只是浪子沒有覺察出來。
韓雲竟然穿越到一個gay身上，也是萬般無奈。
還好那少年沒有察覺，韓雲為了擺脫少年的畸戀，便變本加厲，將矛盾最大化，直到少年離開。
當他看到少年的屍體的時候，心裏才開始愧疚起來，後悔自己做的太過。
這個時候，滅頂的痛苦將他席卷，仿佛他真的失去了戀人一樣的感覺。
在罪惡之城呆了十年，他遇到清雅，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屬於活人的氣息，充滿希望和鬥志，而不是像別人一樣充滿無望的灰白色，完全沒有該有的活力。
遇到了清雅，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他不收徒弟，她也不拜師。
再之後，他找到埋葬唐帆的地方自盡，也算完了一生。
或許是被洗去了記憶，也或許這一切都是幻覺，來到天玄大陸的韓雲記憶是從穿越空間，天地異象開始的，中間韓雲，唐帆，君雅這些事情卻忘了個幹凈。
或許中間還有穿越的地方，只是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307 帝梟離開（三）
“怎麽可能？明明這一切都是迷境發生的。”
清雅目瞪口呆，腿下一軟險些跌出去，小羽撞進來扶了一把才站穩。
“你也記得？不是迷境！”
韓雲吃了一驚，他擁有三世記憶，認出清雅是君雅公主也只是脫口而出，沒想到她居然也有記憶。
這段記憶是他忽然想起的，那麽這段記憶到底是以前曾經穿越時某種原因導致記憶封鎖，還是被天玄大陸法則強行灌輸到他腦海中的記憶呢？
隱約間，韓雲感覺自己一群人似乎都在某些人的操控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屬於自己。
而且，他感覺自己似乎還忘了什麽東西，那件事情應該很重要。
“之前在聖地，我和阿浩掉入殺人懲罰裏，在那裏面他是東柘帝宇宸太子，我是西覃君雅公主。你說你的浪子？”
清雅凝眉，仔細回憶，韓雲的神韻有時候確實和浪子有幾分相像。
只是他平時紈絝一些，總沒個正形，清雅根本沒考慮過這兩人會是同一個人。
“對，我的記憶是這樣的。說起來，這峽谷與當年我們所住的那個峽谷挺像的。”
韓雲擡目四顧，進來的時候他是昏迷的，之後哪怕醒了，因為肌肉乏力的癥狀無法走動，帝梟也沒帶他出來過，對周圍環境不熟悉。
最近兩天又看清雅練那些招式，對周圍的印象也只是好看罷了。
有了浪子的那段記憶，才莫名覺得這地方熟悉起來。
清雅忽然就信了，雖然她沒見過這峽谷什麽模樣，但聽帝梟說過這裏與迷境中那峽谷相似，潘院長也證實過迷境中的峽谷確實是仿照這裏做的。
只是既然是仿作的，又怎麽會是真實存在，並且韓雲還確實投胎進入那裏過呢？
清雅忽然想起那神秘上仙的話來。
你當他是真的他便是真的，你當他是假的他便是假的。
那迷境，從來都不是虛擬出來的，或者那裏已經成了虛擬的真實。
就像那裏的食物可以果腹，衣被可以禦寒是一樣的道理。
清雅攥起拳頭來，那裏的時間到底是怎樣的？
他們進去的時候明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可是韓雲在那裏卻絕不是半個月前，他更早，是在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的時間裏。
那上仙說迷境一年，外界一日，那如果韓雲在迷境怎麽也該是千萬年前的神話，又怎麽可能會是與他們同期的浪子？
“韓雲，你當真記得自己是浪子嗎？”
清雅迷惑了，把臉轉向韓雲的方向，如果是真的，那麽那個聖地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它的存在意味著什麽呢？
“沒錯，我也是剛想起來的。我和你在罪惡之城相遇，你求我將你劫走，後來我們在峽谷同住十年。”
韓雲暗地裏捏捏拳頭，把當年的悸動暗暗壓在心底。
十年的相處，他並沒有對她產生什麽綺思，只是在她要走的時候，莫名覺得自己是喜歡她的。
因為唐帆的事情，他多少有點愧疚，所以對感情敬而遠之，卻沒想到自己和浪子一樣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308 帝梟離開（四）
只是浪子比他幸運，他的徒弟也喜歡他，他也早早發現了自己的感情。
而他，在君雅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思。
而君雅心裏最放不下的卻是她一心想要離開的帝宇宸，哪怕知道她的離開不可能一帆風順，還是放她走了。
因為他想要她快樂。
他沒想到的是，清雅當時心裏認定了帝梟是魂寵，不肯踏出那一步。
如果清雅心裏早一步有了他，或許就會把帝梟從心裏一點點排出去，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魂寵，絕不會有多餘想法，帝梟也會徹底沒有機會。
愛情就是這麽不講道理，韓雲一時猶豫，成全了帝梟，也徹底斷了自己與清雅的可能。
“起風了，我讓小羽送你回去。”
沈默了一會兒，清雅強笑一下，揮手招小羽過來，讓它送韓雲回去。
這幾天韓雲情況好了許多，雖然擡手臂的時候會有些吃力，但側臥在床上吃東西還是沒什麽困難的。
韓雲不知道清雅在想什麽，但也猜到她可能暫時無法接受自己是浪子這件事，也不說什麽，由著小羽把自己馱在背上運回房間去。
事實上他也需要靜靜。
表面的若無其事對他而言只是一種掩飾。
感覺到韓雲離開了，清雅才躺倒在草地上，雙手捂住眼瞼，努力瞪大眼睛，睫毛刷在手指上癢癢的，沒多久眼睛就酸脹起來。
浪子大概是她在迷境十年裏最親近的人了，說不清是怎樣的感情。
迷境十年，她大部分時間裏身邊只有浪子一人。
帝輕塵也好，君莫離也罷，就連帝梟也未必比的上他。
在帝宇宸出現之前，她未嘗沒有想過其實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
離開迷境的時候，她從心底裏松了一口氣，原想著浪子這個人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見了。
忽然知道韓雲就是浪子，她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停跳了。
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明明是活在虛幻裏的人。
“小雅。”
送韓雲回去之後，小羽回來展開翅膀，用翅膀內側的絨羽輕輕擦蹭清雅臉頰，聲音裏透著擔憂。
作為獸寵，他不像帝梟那樣能輕易讀取清雅心裏的話，但它能感覺得到清雅的情緒。
“小羽。”
清雅伸手把小羽撈進懷裏抱著，瞪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光斑，依舊看不清楚，看得久了也會刺的眼睛發酸，想要流淚。
但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裏不那麽悶的慌。
“小雅，他不是浪子。”
小羽再傻，也不會不知道清雅的感情。
對清雅而言，浪子亦父亦友，產生一些親近的感情並不奇怪。
十年裏，它陪在他們兩個身邊，並不是只有吃到那麽多肥肉那麽簡單。
“他只是浪子的轉世，他是韓雲。或許他有浪子的記憶，但他只是韓雲而已。”
小羽一只爪子抓住清雅的衣襟，另一只爪子去拍她的手背。
雖然它嘴上說討厭帝梟，但是在帝梟遇到感情危機的時候，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這邊。
畢竟對他而言帝梟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不好說話，但至少是最合適清雅的，他對清雅的心它也看得到。
最重要的是，在小羽眼裏，沒人配得上清雅，帝梟還馬馬虎虎。
“是嗎？”
清雅苦笑，她都知道，只是一時有點無法接受。
身在迷局，最難堪破。
連小羽都懂的道理，她又怎麽會不懂？
該懂得都懂，只是心裏難受，一時苦悶罷了。
309 相認
想了一天，第二天清雅親自拿了烤肉給韓雲。
這次小羽倒沒厚此薄彼，把肉烤的外焦裏嫩，畢竟在峽谷的時候浪子對它還算不錯，從不過於苛責。
“小雅……”
找回了記憶，韓雲看到清雅進來，稱呼不再是略顯生疏的清雅，下意識的喊出了當年的稱呼。
“浪子。”
清雅彎起眉眼一笑，稍稍聚起一些光芒的眼睛看著床上的身影，由小羽牽引著往前走。
“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現在你叫我韓雲就好。”
韓雲手臂微微用力，撐著身子靠做起來，做完這個動作，已是滿頭虛汗。
“是啊。不管怎麽說，咱們也算師徒一場。謝謝你那十年裏對我的照顧。”
清雅主動走過去，摸索著床沿坐下，撕開手裏的肉遞過去。
韓雲吃力的擡起手臂把烤肉接過去，抽抽鼻子，讚一聲：“這個味道真不錯，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現在是個瞎子，怎麽能做烤肉？”
清雅莞爾，感覺到旁邊掀起一陣小小的颶風，顯然是小羽逃了。
“這小東西，白對它好了。”
韓雲笑罵一聲，迫不及待的把手裏的烤肉送進嘴裏，頰齒留香。
不得不說，鳳凰真火烤出來的東西帶著一種特殊的香味，即使不放調料，也讓人口齒生津，欲罷不能。
“它之前不知道是你。”
清雅隨口解釋了一句，又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好多了，感覺身上輕了不少，只是還是有點綿軟。說起來，咱們兩個狀況不同，卻比旁人恢覆的快多了。院長現在應該頂著不小的壓力。”
韓雲在韓雲和浪子兩個身份之間倒是轉換自如，沒什麽不適應。
“我們的情況沒傳出去，院長倒是沒什麽壓力。只是阿浩他才是在風口浪尖。這次離開，應該和這個有關系。”
知道韓雲就是浪子，清雅和他說話少了很多顧及，一直壓在心裏的擔心也忍不住傾倒出來。
“到底什麽情況？當時我什麽都不知道，從聖地出來的人都不行了嗎？”
韓雲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帝梟和清雅偶爾告訴他的。
但對兩人來說，他算是個外人，很多話自然也都不會告訴他。
現在他和清雅之間的隔閡不見了，才把心裏一直以來的疑問問出來。
清雅把目前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他，韓雲凝眉苦思。
沒有了漫不經心和紈絝做包裝的韓雲在清雅眼裏才終於有了一點浪子的感覺。
“等帝梟回來，你們兩個就盡快離開吧。聖學院網羅整個大陸的人才，盤根錯節勢力十分覆雜。只要聖學院想要保護的人，就沒人動的了。那些勢力可以在日曜帝國耀武揚威，在聖學院面前卻要乖乖的。”
想了一會兒，韓雲給出自己的意見。
“那你怎麽辦？”
清雅沈默了一瞬，靜靜地擡頭看著他。
韓雲和她對視，清雅微瞇的眼睛本是為了聚光，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自己，可是配上她淡然的表情，透著一種莫名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這大概就是她天生的氣度吧。
310 帝梟回來
“我沒事，畢竟我是城主公子，沒人會對我怎麽樣的。而且天大地大，我總要去闖一闖的。這小小的遂州城只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終點。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還會相遇，到時候就是我們並肩作戰的時候了。”
韓雲恢覆之前那輕松散漫的態度，說話間語氣輕佻，讓清雅有些沈郁的心也跟著活絡起來。
只是，韓雲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他說的那麽好。
四年前歹人敢滅城主府滿門，就不會放過韓雲一個。
韓雲躲了四年，現在的他如果被歹人發現的話，就算不死也要被抓起來拷問。
但清雅也相信，以韓雲的能力，遂州城確實不止是他的終點。
“算了，說的多了也是無趣。等阿浩回來再說吧。”
清雅垂下眼皮，幫他把手裏的肉絲撕成條狀，放在一個盤子裏，方便他取拿過去吃。
*******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變故總發生在讓人措手不及的時候，清雅和韓雲討論了一會兒迷境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只是做出來的一個虛擬幻境，最後無果放棄。
清雅剛回自己房間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大致是讓他們出去的話。
韓雲也第一時間燃燒了一張符紙，帝梟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他的房間裏。
帝梟出現的時候，身上帶著血跡，衣衫襤褸，非但不顯狼狽，反而像極了一尊殺神。
“臥槽你幹嘛去了？這一身殺馬特怎麽回事？”
韓雲吃了一驚，他倒是沒忘記帝梟曾經是個半死人的事情，這個時候看他這個樣子格外驚悚。
“你叫我回來，可是峽谷出事了？”
帝梟掃他一眼，隨手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韓雲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
外面嘈雜喧擾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人群正在超這邊湧過來。
帝梟面色沈冷下來，用了一個清洗術把身上的血跡洗去，又從乾坤手鐲裏取出一個外套換上，轉身撞上墻壁直接穿到清雅房間，正見清雅抱了小羽坐在床頭，明明一臉驚怯，卻要裝作毫不畏懼的表情，抿著唇瓣坐在那裏，格外惹人心疼。
“小雅。”
帝梟喊了一聲，走過去提著小羽把它丟開，把清雅攬在懷裏，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指。
“梟！”
清雅回握他的手，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的惶惑不安似乎瞬間被撫平了。
仿佛有他在什麽都不用害怕。
“讓小羽變身吧，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帝梟摸出乾坤鐲裏的兩枚玉牌，用力握了一下道。
“可是外面……”
清雅疑惑，她並不懷疑小羽沒辦法離開，但是如果他們離開之後，麻煩的是韓雲和潘院長。
雖然她對潘院長還有芥蒂，但是無法否認的是潘院長很多時候確實為他們撐起了很多事情。
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一個睿智沈穩的長者，即使有些神秘，有些可疑的地方，也無法否認他所做過的一切。
“放心，這個問題我已經和潘院長討論過了。至於我們兩個怎麽離開，也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帝梟把手指蓋在清雅的眼瞼上，微涼的手指讓清雅感到一陣舒適。
311 離開
潘院長用靈力做的房子，自然由潘院長控制，想開暗道掩人耳目並非難事。
帝梟帶著清雅從暗道離開，小羽也被清雅收進了獸寵空間。
當外面的人遍尋各處只看到韓雲一人，才想起逼迫潘院長將靈力撤去，一大片空地上除了韓雲被潘院長以靈力托浮在半空之外，再無其他，他們才不得不相信帝梟是真的不在。
“你們低年級不是還有一個傷員嗎？她哪裏去了？”
永遠不要藐視修仙者的記憶，更何況當時因為帝梟的緣故，風靈學院處在風口浪尖，眾目睽睽之下不乏有心人註意到風靈學院的傷亡人數。
“當日杜老先生來過之後，阿浩擔心再有人來叨擾林清雅同學，便執意帶她離開了。”
潘院長做無奈狀，看著被推在人群前的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點頭：“那孩子性子內向，老朽來時他多有避讓，鮮少正面攀談。或許真嚇到他了也未可知。”
“阿浩性子如此，與老先生無關。否則我也不會一直將他留在暗處。”
“修仙者當大氣從容，方能成道。如此膽小畏怯怎能得道升仙？”
人群中一名長者凝眉叱道。
“我本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次聖地之行許他一個名額一方面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見見世面，另一方面便是鍛煉一下，讓他學著與人接觸。不料出了這樣的事，這性子怕是再難扭轉了。”
潘院長嘆氣甩鍋。
“哎，是老朽冒昧了。此子造化機緣不錯，若將來成就了心魔，被心魔阻去大道，老朽死不足惜啊！”
杜老先生滿臉慚愧，顯然是把潘院長的甩鍋行為當真了，一力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劍有兩刃，刃有兩端。他有造化，升仙路本就該比常人艱難一些。若不能克制心魔，即便飛升了，也難成大器。”
潘院長滿口胡謅。
“今日並非來開批鬥大會的。我們只想知道那個少年到底有何特殊，為何能夠躲開聖地危險，安然無事。我們也好對癥想出醫治小輩的辦法來。”
在場的人都不敢質疑杜老先生，更不敢苛責他，便將矛頭對準潘院長，揪住帝梟的問題不放。
“院，院長……”
被潘院長托在半空的韓雲忽然睜開眼睛，虛弱的喊了一聲，緊接著身體一陣抽搐，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一口汙血被他咳吐出來，觸目驚心。
“孩子，你醒了？”
潘院長快步走過去，想去封韓雲的經脈，竟意外的發現他脈路稀薄，時斷時續，一副命不久長的模樣，完全不用他動手了。
“我，我知道孟浩為什麽，為什麽沒事。”
又吐了一口血，韓雲閉著眼睛喘了一陣，才把話說完。
人群中卻炸了鍋，紛紛把熱切的目光放在韓雲身上。
“因為孟浩他死了，得了上仙給的造化成了半死人。但本質意義上說他還是個死人，我想大概和這個有關。”
韓雲看熱鬧不嫌事大，和盤托出。
潘院長一驚道：“阿浩死了？可他明明還是個活人。”
“上仙給的造化。出了聖地便覆活了。在聖地中便還是死人。”
韓雲又補充了一句，說完便暈死過去了。
312 前往聖學院
不管峽谷什麽情況，帝梟帶著清雅出了暗道之後，封了小羽的嘴讓它變身，駝他們兩人離開峽谷，離開遂州城。
小羽身上的光華被它收斂起來，再用個幻術，一路行來也只被人當做尋常飛行獸寵，倒免了不少麻煩。
聖學院地處各國交界，按照地理位置來說像極了迷境中的罪惡之城。
但罪惡之城是沒人能管的罪惡之地，聖學院卻是所有人迫切想要踏入的聖地。
進了聖學院範圍，沒人敢隨便放肆。
小羽的飛行速度並不慢，饒是如此，他們也是在一天後才到了聖學院所在的聖域。
他們剛落地，就有十幾個駕著各種寶器從天而降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到這裏做什麽？”
當先一位少年高昂著下頜走出來，看清雅他們的眼神像在看土包子。
“受貴院邀請，前來求學。”
帝梟從乾坤鐲裏取出兩枚玉牌懸在半空給他們看。
“就憑你們，也配來聖學院。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少年身後一個少女忽然笑出來，滿臉的傲氣。
“誰知道哪裏撿來的玉牌，你們若識趣的話，還不把玉牌交還我們，速速離開！”
那幾人上前幾步，放出氣勢，倒真有幾分樣子。
這群少男少女平均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卻都已經到了六級招魂師以上，整體資質實力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帝梟回頭看看清雅，他們走的倉促，看起來確實有些狼狽。
而他雖然用了清洗術，卻也只是洗去了身上的血跡和傷痕，衣服卻沒來得及整理，外面穿了個外套騙得過清雅卻騙不過這些人。
“幾位既然這麽說了，那便來比試一下吧。”
帝梟把玉牌收起來，將清雅護在身後，微微沈下表情，臉上的憔悴狼狽瞬間消失，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那些人楞了一下，也慎重起來。
“我們一對一，免得你們輸了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
當先那少年挽起袖子將寶器按下，握在手裏，雖然桀驁，眉目間卻透著正氣。
“那女娃就由我來吧。”
後來說話那少女瞄了一眼主動挑戰的少年，也站了出來道。
“不用，我一個打你們兩個。”
帝梟擡擡眼皮，神色不動。
“倒是個憐香惜玉的。不過我看她是個瞎子，我也不占你們便宜，我會自己封閉視覺。”
那少女說完，也不等帝梟開口，就率先擡起手點在眉間視穴上，明亮的雙眼也變得空茫起來。
帝梟皺眉，惱他們自說自話，太過自大。
清雅抓住他的手輕輕扯了一下，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小心些，那女人有些門道。”
帝梟點頭，讓開身子，把清雅露出來。
清雅相貌不算絕色，但配上她那天生清淡的氣質，足夠令人眼前一亮，說是傾國顏色也不誇張。
之前清雅被帝梟護在身後，小羽又過於拉風，他們只註意到是一男一女，那女的似乎有眼疾，倒沒註意到她的容貌。
此時她從帝梟身後走出來，那清麗的顏色對這些人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313 打架
“看來是我們走眼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聖學院每年都有招生名額，和風靈學院形式差不多，都是放出招生消息，然後各國天資出眾的人慕名而來，經過層層試煉關卡考驗而來，其慘烈程度比風靈學院的招生更厲害數倍不止。
聖學院有這樣的資本和實力挑選學生。
可是親自送出玉牌招攬的學生卻沒幾個，這次一下送出兩張，自然引得他們妒忌。
看到帝梟拿出玉牌的時候存心輕看他們，便有意貶低他們，認定他們不配被聖學院如此高看。
此時先看帝梟展露氣勢，又見清雅姿容出眾，儀容大方，也不由得慎重起來，也更想看看他們有什麽資本。
那少年似乎平日裏頗有威信，他做出決定後，其餘少年少女火速散開，給他們空出一片場地，只留下四個人在中間。
“開始吧。”
或許是急於在少年面前掙個表現，場地空出來後那少女便躍躍欲試。
話音剛落便向清雅撲過去，只是她並沒有下殺手，招式平平無奇，追求美感，雖然讓人眼前一亮，卻沒多大殺傷力。
清雅閉上眼睛，面前的光影徹底消失，聽音辨位輕易躲開少女的攻擊，藍紫色紗裙蕩開，如綻放的鳶尾，曼妙絕倫。
第一招被人躲開，少女並不意外。
她之前的攻擊是為了試探對手實力，也是為了給她一個提醒。
她性子傲慢，不屑做偷襲的行為，對清雅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想在那領頭的少年面前表現一番罷了。
即使看不到，那少女第二次攻擊也準確無誤的對著清雅過去。
這次的攻擊就熟練的多了，沒有之前那樣花哨，卻也如撒花望月一般雅俗共賞。
見這邊兩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帝梟也不示弱，右腳在地上一頓，騰飛出去沖向那少年。
少年見他來勢洶洶，不敢硬接，身姿靈活的避開他的攻擊，那攻擊落在地上，生生將地面砸了個大坑。
帝梟惱他三番五次找自己和清雅的麻煩，攻擊如暴雨一般綿密的向他攻去。
少年節節敗退，沒過多久便被迫召出魂寵和他並肩作戰，帝梟渾然不懼，照樣迎上去一陣胖揍。
少年畢竟不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面對帝梟不要命的攻擊雖然有些發怵，卻總能即時應對，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勝負不明。
“把你的魂寵召喚出來。”
少年漲紅了臉，他早已使出了看家的本領，而帝梟看似拼盡了全力，實際上卻連魂寵都沒有召喚出來，這讓他感覺受到了羞辱。
相比之下，他寧願帝梟把魂寵召喚出來，用實力碾壓他。
而不是只身一人和自己戰鬥，哪怕難分勝負，也沒有召喚魂寵的意思。
“不需要。”
帝梟也不解釋，咽下嘴邊的血沫，冷聲道。
“欺人太甚！”
當著自己的小弟被人這樣藐視，饒是少年再好的修養也化為烏有。
當少年的攻擊猛烈起來，帝梟開始有些受不住。
見他糾纏不休，帝梟面色一冷，不再掩飾自己身上的死氣，徹底釋放出來，原本已經被壓下去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少年被死氣掃到，身體彈射出去，跌出數米之外。
314 險勝
少年撲倒在地上，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臉上縈繞著死氣，滿臉驚恐。
修仙的人參悟天道，對生死要比尋常人看的開一些，但是少年在那一刻卻感覺到了在生死面前的無奈和渺小，那種絕望的感覺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記！
那少女比不過清雅，但清雅感覺到她剛開始釋放的善意，並沒有讓她太過難看，只勉力抵制。
再加上少女手段很多，不斷拿出各種法器，清雅也是沒轍。
而小羽的戰鬥形態太過拉風，她雖然不怕麻煩卻也不會去自找麻煩，所以選擇和帝梟一樣不釋放獸寵，自己獨立戰鬥，對付起少女來自然更加困難。
在清雅支撐不住想要動用小羽的時候，少女忽然發現帝梟兩人的異狀，慘呼了一聲，仿佛被丟出去的是自己一般。
“雲歌！”
少女喊了一聲，飛快的拋下清雅，擡起手臂在眉心點了一下，解開穴道，向那少年飛撲過去。
清雅正要召喚小羽，敵人卻忽然退出了戰圈，一時蒙楞在原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光斑陰影，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不安。
就在這時，清雅的手被人握住，微涼的觸感是那麽的熟悉，幾乎瞬間撫平她所有的不安。
“小雅，我們可以走了。”
清雅很少聽到帝梟這樣溫柔的聲音，撩動心弦，讓她忍不住有些悸動。
“想走？往哪兒走？傷了大師兄，你們就要拿命來償！”
之前散開的人群重新聚攏過來。
“讓他們走。”
那少年被少女扶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目光覆雜的盯著帝梟。
“是我看走眼了，但是今天這事不算完。我還會在成長，我一定會讓你拿出魂寵，拿出真正的實力給我打一場！”
少年倔強的表情觸動了帝梟，帝梟目光微微閃爍：“這就是我的實力。在同輩中，你很強。”
清雅意外的看向帝梟的方向，他從沒誇過誰，這麽說必然是很看好這少年了。
“我是不是很強不需要你來評判。”
那少年卻不領情，推開少女的手自己站好，抿著唇看帝梟。
帝梟雖然成了人形，又開了二道封印，身高外形卻依舊是之前變化出的模樣，像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那少年自詡同輩第一人，自然不甘輸在同齡，甚至可能比他還小的人手下。
而帝梟之前無論被逼的有多狼狽，都始終沒有召喚魂寵，在他看來就是帝梟在讓他。
帝梟恍若未聞，徑自走到清雅身邊攬住她的肩頭，溫聲詢問：“你有沒有受傷？如果吃力的話大可不必應戰，我應付的過來。”
“算了吧，這些人都不比學院那些，他們都有些門道。一個你應付都有些勉強，再加一個你可應付不來。”
清雅恬笑，手指落在他手腕上，輕柔的撫摸如羽毛般騷的帝梟格外舒坦：“疼嗎？”
“你知道？”
帝梟微赧，想把手收回來，卻又眷戀清雅手指拂過時的感受。
她很少這樣主動親近他。
“你我心意相連，有些事情便是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你不想讓我擔心，我便當做不知道。只是你瞞著我，我反而擔心。”
清雅握住他的手，垂下眼皮，聲音有些低落。
最近幾天雖然因為韓雲的事情分散她不少註意力，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擔心，忍不住想他去了哪裏。
315 入學
“我從沒想過瞞你什麽。晚些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帝梟沈默了一瞬，攬著她往學院走。
清雅點頭，沒再說什麽，只是揪住了他的衣擺。
聖學院的大門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城門，周圍的圍墻附了無數加固符咒，看起來異常宏偉。
聖學院守門的人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盛氣淩人，在看到帝梟出示的玉牌之後就放行了，還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帝梟帶著清雅進了校門，在飛行處租了一只飛行魔獸，按照門口守衛指的方向飛過去。
聖學院環境優美，與其說是學院，倒不如說是一處修仙秘境。
從飛行魔獸上面俯瞰下去，花紅樹綠，學院中央還有兩條縱橫交錯的溪流，橫著幾座韻味十足的拱橋，遠遠看去美不勝收。
學院又以中心為界，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個色調，在下面走一圈下來，大概就相當於走過了四季春夏，相當有趣。
帝梟從乾坤鐲裏取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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